精神盛筵

电视屏幕上整夜整月的足球鏖战终近尾声时，三大男高音连袂出现在巴黎艾菲尔铁塔下的战神广场。我依旧通宵未眠，依旧守在电视前像等待每夜球赛般地盼望着那熟悉的声音和身影。世界杯赛前曾有消息说三大男高音将在开幕式上演唱，未见。而今，他们虽姗姗来迟，却终于让我们又一次获得了极大的精神享受。听歌观人，浮想连翩，随想随记，聊以备忘。

三大男高音是世界古典音乐界的巨星，凡“星”必有传闻，此三位亦不例外。譬如：关于三人之间的关系，其中某某的身体、出场费的高低等等，都是报纸上乐于嚼来咀去的话题。虽然他们的连袂演唱一年也出现不了一次，但一经出台，那些不怀好意甚至不无恶意却不胫而走的谣传便不攻自破。我在电视上看到，每当三人一起出场时，总是有说有笑，相互礼让，仿佛还在商量着合作的具体方式。在演唱中，独唱之间的衔接，齐唱时的通力，某位在某句高音上的一枝独秀和另外两位的有机烘托，成功合作后三人间的握手共贺，对指挥的信赖和尊重，莫不体现出一种高规格合作的大师风范。

帕瓦罗蒂老了，似乎也瘦了些，正应了老当益壮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两句话，因为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漂亮，结实，唱出的高音C不会让人有任何担忧，甚或忽略了他63岁的年纪。白发更多地爬上了多明戈的头颅，却未减这美男子的魅力，人们不会挑剔他的声音稍显疲惫，电视观众更会注意到，他饱含激情地演唱时，眼眶中常常噙满泪水。8年前在意大利首次组合时，卡雷拉斯无论音色还是年龄都若同小弟弟，这次在经验、状态等方面都与两位老大哥更加接近更为融洽。对大多数观众来说，他们演唱的歌剧咏叹调中，最耳熟的莫过于《今夜无人入睡》，最生疏的（如《犹太女人》中的那首）可能很多人都是初次聆听。而他们三人对每首歌都是同样地对待，没有因熟而油滑，也没有因生而僵硬。在他们来说，唱的次数更多的该是《我的太阳》和《负心人》，但今天听来，仍有充沛的激情，仍有新鲜的处理，仍然打动人心。

我不知道三大男高音连袂演出的最初创意出自何人，我觉得这是空前绝后的黄金组合。试想一下，面对世界范围的类似大型演出，影响力有超乎其上的吗？没有。我们效仿的中国三位男高音合作演出有这么好的效果（还不要说艺术水平）吗？没有。从中到底该学些什么呢？我想，对创意、创新的重视，对艺术的高标准要求，以及艺术家之间发自内心的相互尊重，应该远远高于表面的、形式上的简单模仿。